长风过雪原,故人胡不归。

[刀剑乱舞]樱(5)

  三日月宗近其实蛮喜欢马当番的,大概是由于气质问题,马儿都很黏他。作为搭档的今剑投以晶亮亮的目光,三日月微微一笑,掌心拍了拍望月的脑袋。

  “要骑上去看看吗?”

  “可以吗!”

  小天狗欢天喜地地点了点头,三日月便扶着他上了马身。相较于坏脾气的王庭,望月十分温顺的在短刀指挥下踏出了马棚。三日月望着他们欢乐的背影,失笑摇了摇头坐下来休息。

  “三日月先生!今天是您负责马当番吗?”

  神出鬼没的胁差突然从稻草堆后探出脑袋,他左右看看发觉只有三日月一人呆在马棚边,就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是鲶尾啊,没错。今天是我和今剑。”

  “需要帮忙吗?”胁差眯起眼睛笑的模样很可爱,“我可是很擅长的——马粪攻击!”

  “哦?听起来真厉害,那就拜托你了。”三日月欣然颔首。

  有了粟田口的胁差帮忙,再加上三条家的短刀玩乐一阵也就乖乖回来继续做事,三日月倒乐得清闲,谁说天下五剑之首就必须是个勤劳性格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三日月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典范。

  他顺着本丸的小路稍微走得远了些,为了避免被身后扔来扔去的马粪殃及池鱼——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过程有时并不重要。本丸的刀剑还很少,这样走下去也没遇到什么人。倒是身边开落的樱花已然变成红枫,一眼望去尽是如火的颜色。

  审神者很喜欢换景趣,他钟爱热烈的颜色,就像是浪漫与激情早已融入了血脉一样。无论是盛大的樱花还是壮美的红枫,都是他喜欢的色彩。

  这和三日月曾经的主人很不一样。

  宁宁大人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热烈的花,她总觉得这样的颜色太容易凋零。就像是曾经辉煌的大阪城亦或是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看似奢华实则很快就只会剩下一片残垣断壁。不过,她也并不讨厌这样,因为她全然不在乎身外之物。

  这位卓越的女性的确是温柔而沉静的人,万事万物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年华的流逝与生活的磨砺并未陨灭她的光辉,反倒使得那双眼睛充满超脱世俗的沉着与睿智。就像是万物谢尽后仍旧郁郁葱葱的苍劲松柏,受她的影响,三日月亦是如此。倘若说宁宁教会了他最初的人性,那么此后千百年的孤寂时光,则足以昔日懵懂冷漠的太刀变得温和平静,正如旧主那样。

  当三日月停下脚步时,他发现自己走到了部屋边。走廊尽头有一位背对着他的年轻男性,正蹲在地上鬼鬼祟祟扒着门往屋子里瞅,丝毫没有自己的动作糟蹋了身上那身昂贵和服的觉悟——可怜的蓝色和服边角垂在地上,已经快被主人踩成黑色的了。

  三日月看得有趣,他慢慢走上前去,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只是审神者似乎十分专心,等到三日月出声刹那才跟被狮子吓到半死的兔子似的猛得跳起来。

  “您……”

  “呜哇哇哇哇哇!!!!!”

  幸亏三日月很有先见之明的后退了一步,否则审神者一定会撞到他的下巴。小年轻颤巍巍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后明显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却又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呛在了原地。

  “您一直在偷偷看我做什么?主殿。”

  显然他的偷窥很不成功,自这一声大叫,就连被偷窥的对象也无法继续无视下去了。从部屋里走出来的太刀露出无奈的神色,在看到三日月后,脸上又不禁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

  “三日月殿…您也在这里,马当番已经完成了吗?”

  “哈哈哈,大家都很热心呢。”

  三日月露出了十分无辜的神色。

  这实在是很狡猾的回答,一期一振不禁摇了摇头。三日月含着笑望向他,于是无奈和欲言又止也便融化成了胸腔中随着血液涌动不息的温热。十分陌生,又有些熟悉,一期一振不由露出了有些茫然的眼神。

  而这又是十分熟悉的模样了,在宁宁夫人睡后的厢房里,若是从窗户向庭院中那棵枝叶繁茂的樱树望去,时不时就能对上青年这样的目光。温柔专注的凝视,就像是融入了一生的眷恋。可只是眨了眨眼睛就换回去的疏离微笑,让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般遥不可及。

  伊藤游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心里嘀咕着自己也没感冒啊,怎么总觉得站在两个人旁边怎么都不对劲。还没等他在心里偷偷吐槽完,一抬头就看到两位刀剑男士一同望来的视线。心里当下一个激灵,他立刻举手投降。

  “别别别这样看我,宝贝,甜心,亲爱的,相信我!我只是呃……只是路,路过…?”

  “……”

  你当我傻呢。

  一期一振脸上明显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游司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委委屈屈的像是一只刚被偷了骨头的小狗狗,哼哼唧唧道。

  “好,好吧,我只是例行吸美人……”

  ……一期一振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表示您大可以坐进来看比较好,还是先表示谢谢夸奖比较好。不过秉承优良教养,他选择了先带着对方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再认真的对人进行教诲。他下意识避开了直面三日月的行为,直面这位传说中的太刀总会让他有些心神不定。

  这是很不对劲的事情。

  一期一振歉意的冲三日月点了点头,后者从容颔首目视他带着审神者离去。伊藤游司忍不住扭头看他,那双深黛眼眸荡着湖泊的光,有月高升。恍惚间便觉得满院红枫,都在付丧神的身后熊熊燃烧。

  小动物感觉很不妙,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最后冲三日月大吼一声:“三日月先生!!!!!”

  “没事的话!! 替我锻一下今天的刀!!!我今天日课还没做!!!!”

  “……?您不是一早就起床去做日课了吗。”

  “咳……一,一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去看美人……”

  三日月不由听着风里传来的只言片语不由弯了弯嘴角,锻刀啊…之前听说是很需要运气的事情。他沉吟片刻,转身走向本丸深处的锻刀室。

  那扇挂着锻刀室牌子的木门推开后,出现在眼前而一间热浪逼人的锻造室。堆积如山的四种材料规规矩矩放在地上,锻造炉、铁帖、装满清水的水桶……一切皆是熟悉景象。三日月颇感兴趣的到处打量片刻,这才听到了有人的声音响起。

  “您可以先把门关上吗?”

  “唔……?”

  “三日月殿下!”

  “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在这里!三日月殿下!!!!!!!!”

  三日月后知后觉的看向从大堆木炭旁边探出脑袋的刀匠。他实在是太黑了,矮矮小小的身体也被木材全部遮住,这才使得三日月完全没发觉这里还有个人。

  “刀匠……殿下?”

  “没错没错,就是我在说话。”刀匠终于乐滋滋的点了点头,捧着一捆比自己还要高的木炭走了出来。他艰难的把木炭放到炉边,其摇摇晃晃的程度任所有人看了都不由为之担忧。不过他好像没什么感觉,擦了把汗又欢乐地蹦到了三日月身边。

  “三日月殿下,您这次来是为了锻刀吗?”

  “是,受主殿所托。”

  “如果是三日月殿下的话,一定没问题!”

  “您看起来对我有很大信心呢。”

  “因为三日月殿下可是突破了那位的诅咒到来这里的刃啊!!”

  “……诅咒…?”

  三日月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正在做最后检查的刀匠立刻点头,看着他眼睛都带放光的。一字一顿,郑重严肃。

  “像我这样的刀匠,竟然除了您没有锻出过一把稀有刀,一定是被诅咒了!”

  “……”

  三日月沉默了下,眼见刀匠将一叠委托符重重拍在他面前。只到太刀膝盖的矮小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他眼睛明亮,粗糙的手按在委托符上,就好像将军派遣出自己的千军万马,充满骄傲与认真的神色。

  “越是稀有的刀剑锻造时间越长,价值越高,审神者大多在意的也都是稀有刀剑……但,我是不会这么说的。我必须告诉您的是,虽然我也很希望能锻造出稀有的刀剑,可无论哪一位刀剑男士,都是最值得骄傲的存在。”

  “能够亲手锻造出历史中的他们,甚至使折断的、消失的、毁灭的、失踪的,那些本应沉寂在历史中的刀剑重新出现在这里,我由衷的感激并且引以为豪。无论哪一振,他们都是值得惊叹与真爱之物。”

  “我明白。”

  三日月郑重的回答。

  没人比他更明白了,他的父亲,三条宗近正是这样的人。事实上所有真正的刀匠都是这样的人,他们是这样热爱着手中的刀剑,那是他们的孩子,性命以及人生的延续。未来的人也许会忘记他们的家族,生活,甚至姓名。可他们所锻造的刀剑将永远留存下来。

  按照刀匠的指引,三日月选择了全999的材料。当刀匠取出委托符扔进火里,又将大堆材料依次放入火中。最后一盒冷却材也丢进去后整个锅炉就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沉重的铁锤开始自动敲击起正在融化的铁块来。刀匠深吸一口气,颇为忐忑不安的看向展示时间的时钟,愣了一秒突然露出狂喜的色彩。

  “三三三三…三日月殿下!!!320!!!!”

  “哈哈哈,看起来这次运气不错呢。”

  三日月微微一笑,刀匠手忙脚乱的找来加速度,往火里啪叽一拍,随着加速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切资源都水到渠成般飞快消耗,融化、敲打、最终形成了漂浮在火焰中的一把刀剑。

  出现了!!!

  本丸第二把320!!!!

  尽管审神者不在,优秀的锻造师依旧可以通过刀纹辨认这是哪一位刀剑男士。刀匠小心翼翼从火焰中取出那把刀剑,经过认真打量后,他摩挲着光滑的刀鞘,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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