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过雪原,故人胡不归。

『杀戮的天使·订正稿』龙与祭品(15)

Rachel伤到脚腕以后很不方便,做什么事都很吃力,所以近乎理所应当的,龙担负起照顾她的重任。
尽管龙并不会照顾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具有强大功效的龙血,无论Rachel喝了多少都愈合不了这个伤口。
——这不是身体的问题,龙根本不用思考就能下定结论。
但是问Rachel,少女却只是一昧摇头不语。
啊啊,真是烦死了。
Zack当真对这种泥沼般令人无能为力的情况感到厌恶至极,或者说是关心则乱。一人一龙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种沉闷的气氛中,但是日常还是在继续。
比如在给Rachel包扎的时候Zack也告诉她,这些绷带其实是一部分龙鳞变成的。Rachel看他满不在乎的一把扯断那些绷带,虽然是努力装出轻松自在的样子,但是那一刹那龙手臂上的肌肉有瞬间的僵直。
那一定很疼吧。
Rachel摸了摸自己脚腕上的绷带,心里感觉难过极了。
堵堵的,酸酸的,涩涩的。
真是太没用了,这样懦弱的自己,她想着,怎么能这么没用呢。绝对要帮上Zack的忙才行,而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拖累他。
真是太没用了啊。
而她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龙困了的时候偶尔会枕一下她的腿——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Zack差点惊得跳起来,结结巴巴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了半天,但最后还是红着脸乖乖的躺了下来,闭上眼半天睡不着,身体僵硬的像是块石头。
Rachel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而除此之外她也开始向Zack讲述外面的故事,春天漫山遍野的花,夏天潺潺清澈的流水,秋天满树似火的枫叶,冬天冰凉皑皑的白雪。松树上跳来窜去的,有着毛绒绒大尾巴的小松鼠,刚出生的,眼睛还睁不开的软乎乎的小猫,林间清脆歌唱的小鸟……
“还有大朵大朵的鸡冠花般绽放在天际的晚霞,微风拂过盛夏的山岗,一眼望去是望不到边的绿色麦田。”女孩的声音很轻,Zack不由得听入了神,他眯起眼想象着女孩所说的画面,却怎么也组织不起完整的概念。
但一定很漂亮吧。
他默默的想。
一定很美。
他看向少女,少女低下头看他,微微弯起嘴角,弧度不大却好看,略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更显得触感良好。她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眼底淌出一片细碎流光——比Zack所看到的所有浩瀚银河都要来的漂亮得多。他一时看得不禁微微愣了神。
“我想和Zack一起去看看这些景象。”
“Zack会喜欢吗?”
“……啊,啊。”终于反应过来的Zack连忙尴尬的应了声,他不假思索的说会的会的能看到的,然后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啊啊为什么会这么轻率的说出这种承诺啊,明明知道不可能实现,但是龙从来不屑于说谎和违反自己的诺言。Zack懊恼着皱起眉头,但想想女孩刚刚的笑容,他又突然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如果是刚刚那个笑容的话……
只不过是个承诺而已,能看到的话,还,还算不错嘛……
龙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Zack是很有行动力的龙。
他在在Rachel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条龙走到了那条河边,龙独自穿过长风中的深渊,于那条广阔河畔驻足。他低头凝视平滑如镜的水面,哪怕下一刻河水暴起凝成一只巨大狰狞的血色龙爪差点穿透他的脑袋,龙的脸上依旧冷峻无波。庞大迫人的威压硬生生将那只爪子撕扯得粉碎。
“我可能要走了。”
他淡淡的说,水中所有灵魂原本的动作都突然停滞下来,不过三秒,杂乱无序足以让任何人发疯的庞多话语取代死一样的寂静,洪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哈哈哈哈哈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快死吧快死吧我们要把你的身体灵魂一切的一切都拉下地狱!】
【哭泣吧绝望吧享受永恒的黑暗吧在诅咒下癫狂吧你这个疯子!】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能够撕碎任何一个人思维的灵魂波动肆虐于周围,连峡谷的狂风都被如柔软橡皮泥似的蹂躏粉碎。而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沸腾的水面,桀骜异瞳锋冷更甚冰川雪域。
“Είστε καταδικασμένοι για να πεθάνετε.”
他轻声低语,下达判决,眼底一片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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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你注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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